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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老院护工亲述失能老人为何难获家庭温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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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养老院当护工八年,照护过五百多位失能老人。他们大多曾是为家庭操劳半生的顶梁柱,如今却因疾病或衰老失去自理能力。


比身体上的病痛更扎心的,是这些老人被子女“推开”后,连最后一丝尊严都在慢慢消散。他们曾是孩子眼里无所不能的“超人”,老了却成了避之不及的“累赘”,每每想起都让我喉头发紧。

01 张奶奶3 个子女轮流“推”,送来后再也没见过


78岁的张奶奶是脑梗后半身不遂被送来的。送她的那天,三个子女在走廊吵成一团“我家娃小没人带”“我生意走不开”“妈最疼你,该你多管”。最后拍板轮流出钱,却再没人露面。

换尿不湿、擦身子时,总得我和另一个护工搭把手才能翻过身。有次帮她换衣服,她突然攥住我手“姑娘,帮我拨个小孙子的电话。”


电话接通是小儿子,一听是养老院就不耐烦“我忙着呢,有事找护工。”忙音响起时,她盯着天花板掉眼泪,一滴一滴砸进枕巾。

后来她总攥着张旧照片,指腹反复摩挲照片里孩子们的脸。发烧时联系子女,大儿子说“让护工处理”,二女儿直接挂电话。


病好后她更沉默,喂饭时眼神总飘向门口,嘴里念叨“我是不是没用了”,我们要的不过是句问候,对她却是奢望。

02 李爷爷退休金成了“唐僧肉”,子女抢完就消失


82岁的李爷爷是退休教师,摔断腿失能后被女儿送来。起初女儿每周来,慢慢变成要退休金卡“我帮你存着防丢。”

卡给出去后,她来得少了,开口只问“剩多少”,从不过问“吃好了没”“身上疼不疼”。想剪指甲时,她头也不抬“护工弄就行。”


退休金取光那天,女儿再没出现。有次帮他洗澡,发现腿上有淤青,他小声说“想自己挪轮椅没坐稳,怕你告诉我闺女,她又该骂。”

从前他爱干净,总让熨平衣角;现在衣服脏了也不说,头发长了也不催。我说“明天给您剪头发吧”,他摇头“剪了也没人看。”被最亲的人嫌弃,连维护体面的力气都没了。


03 王奶奶子女在外地“只寄钱”,精神上的“抛弃”更伤人

75岁的王奶奶独居时脑出血,转到养老院。一双儿女一个在上海、一个在广州,从此只按月打钱。


视频时儿子说“工作忙”,女儿说“孩子高考”,两年过去没一人回来。有次她想和孙子视频,儿子推脱“孩子在写作业”,挂了电话她对着屏幕哭了半天。

从前她爱哼京剧,现在总坐在轮椅上盯着大门。问她想啥,她笑着说“想带娃去公园,他们追着我跑。”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。

失能老人的痛,不在动弹不得,在被全世界“遗忘”。我们要的不是钱,是擦身时一句“妈,疼不疼”,是记得生日时的一句“生日快乐”。

刚开始工作的那几年,面对这样一群老人的时候,我会觉得她们就跟行尸走肉一样,失去自我以后,其实也没什么尊严可言了。

但是随着工作时间的增加,阅历的增加,如今的我,在面对同样一群老年人的时候,心里更多的感情还是同情。

他们就像小孩子一样,父母或许早已不在,但是孩子又把他们丢到了养老院不管不顾,如果连我们都不好好对待他们的话,那该有多悲哀啊。

希望世界上所有的老人都能被温柔以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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